楚涟被五花大绑地安置在张草席上,安安静静地躺着。
男人一袭黑衣,看着有些清瘦,盘腿坐在楚涟面前,皮肤白皙、面容俊逸,弯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瞧他,似笑非笑。
楚涟透着额前垂下的发丝淡淡地望着他,两人相对无言。
自荣亲王叛乱后,宫城的戒备日渐森严,容不得半点贼人出没,如今能堂而皇之将自己掳走的,不是早有谋划的宫内之人,就是身手远超禁卫的贼子。
从容荷塘修建的时日来看,自己入京的消息一早定在宫城里头传开了,若真是宫内人,如此一番谋划是想必是荣亲王遗留下的亲信;若真是那身手矫健的贼子,自己恐是凶多吉少了。
楚涟低垂着眸子不作声,早知宫城是龙潭虎穴,没想到头一日便要经受这些。
半晌,男人开口了,朗声道:“都说当今圣上的三皇子性子最是乖戾,喜怒无常,大人生得金贵,如何受得住?”
他勾了勾唇角,眯起眼睛看着楚涟。
楚涟仍旧不语,只微微动了动身子,让发丝从他的肩头滑落。
男人喉结滚了滚,再次开口道:“不如你从了我,我带你逃出这深宫可好?”
楚涟头也没抬,翻身背对他,算作拒绝。
长久的沉默中,男人没要他的命,也不提什么要求,如今开口净说些不伦不类的话,楚涟无法想象有人能为了鱼水之欢、冒着杀头的风险来掳一个皇亲国戚。
他早知嫁娶之事皆由不得自己,进了这宫城便没盼着能再出去。
他是整个西河的皇子,是西河王的第二个儿子,是长姐长兄的皇弟,也是幼弟幼妹的皇兄,唯独不是他自己。
楚涟身上背负了太多,他虽不愿争权做西河的新王,却也不愿将整个西河毁在他手上。
他何尝不想潇洒过活一世?但如今别无选择。
楚涟轻轻闭上眼睛,等着男人开条件或是将自己杀掉,静默如一尊了无生气的玉像。
男人被拒绝后也不恼,走上前打横抱起楚涟,用脚拨开房门,蜻蜓点水般朝容荷塘奔去。
楚涟微微偏过头,侧目看着夜色下的荷花池子。
池水漆黑如墨,映着轮圆的月影,泛着粼粼的波光;满池收拢的荷花叶叶相接,繁盛如星。
楚涟眼底映着银色的月影,由男人抱着回了卧房。
男人解开他身上的绳子后朝他蓦然一笑,转过身去兀自离开了。
楚涟坐在榻上,凌乱的发丝覆住他苍白的脸,他思绪混乱,不知脸上该作何表情。
他为自己倒了杯茶水,壶中的水早已凉透,冰冷的液体顺着他的咽喉滑入他的胸腔。楚涟抿了抿唇,也不知三皇子方才有没有来,若没来今晚还会不会来。
三皇子与他结为官郎之事虽已是板上钉钉,但宴前来他的住处也定要排遣些周遭的下人,留些口风紧的亲信。即便官郎之亲的宴前暗访是被默许的,可皇家总得顾及纲常,凡事都要做足了面子,不得太过声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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